【中美角力】寒蟬效應？中國企業於美國科技盛會退潮

在中美貿易戰硝煙下，今年參與美國科技盛會「西南偏南」（South by Southwest，簡稱SXSW）的中國力量明顯退潮，有外媒報道指，從中可見，在貿易協議尚未有期、華為事件亦沒有落幕跡象的時刻，寒蟬效應正逐漸彌漫於中美交往的各個角落。

SXSW每年3月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奧斯汀市舉行，BBC中文網報道指，曾出現在SXSW的出門問問、暴風魔鏡、知乎、億航智能等不再參會。去年展示核心業務微信的騰訊集團，今年僅以音樂板塊參會；阿里的設計專家參加了多個研討會，但未觸及公司的海外策略；而華為則缺席。

中美關係不穩　華企或想避風頭

最近3年都有參加SXSW的中國科技媒體《品玩》（Pingwest）記者杜晨表示，往年來自中國的企業都較急切在這個國際舞台上展現自己，但今年卻顯得保守、低調。他記得兩年前，中國共享單車公司Ofo和摩拜的單車遍布奧斯汀中心城區的街頭巷尾，聲勢浩大，今年卻數不出幾個參展的中國企業。

杜晨認為，這或有內外兩重因素。一是中國國內經濟放緩，初創企業遭遇寒冬，許多中國本土企業也遭遇海外擴張水土不服的困境；另一方面是，中美關係不穩，華企可能想避避風頭。

▲ 外媒指，今年的SXSW比起往年，流失了一些中國元素。（SXSW網頁截圖）

SXSW在2017年創立「聚焦中國」項目，旨在幫助中國企業「走出去」。項目創辦人黃蔚表示，中國展團在SXSW起步較晚，而且沒有政府資助，一些初創企業由於資金原因無法參展，因此與其他國家的差距明顯。盡管今年來自中國的參會人數比兩年前翻了一番，但黃蔚承認，覆蓋的內容相對往年無太大突破。

然而，中國私企潮退，首個中國地方政府代表卻出現在SXSW。成都市與奧斯汀市政府合辦推介會，主要展示成都「國際名片」熊貓相關的文創產品。出席活動的奧斯汀市長阿德勒（Steve Adler）說：「（對貿易戰的）憂慮是存在的，但我們並不害怕。」他說，本地商界主要擔憂人才交流受限。

▲ 成都市展團租下SXSW展廳中心位置，主要展示熊貓相關的文創產品。（「聚焦中國」項目Twitter圖片）

風險投資人賓威廉（William Bao Bean）直言，貿易戰打響後，本來在中國生產硬件零部件、在美國組裝及安裝軟件的美國企業，不得不在承受關稅和知識產權被盜風險增加之間兩害取其輕。

投資者：美企在關稅與知識產權間抉擇

事實上，在中美貿易戰硝煙下，美國加強了對外商投資的審查和對出口技術的管制，掌握關鍵技術與基礎設施，及收集或掌握美國居民敏感個人數據的企業，都被列入審查範圍。

根據美國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的報告，中國去年對美直接投資按年下跌84% ，與2016年相比縮水90% 。

為中美企業提供創投諮詢服務的硅谷風險投資人馬睿稱，已建議多家美國初創公司，尤其是人工智能（AI）、媒體，以及其他涉及敏感因素行業的企業，暫時不要接受來自中國的風投，規避潛在的政治和公關風險。

同時，馬睿觀察到，規避風險的舉動是雙向的，「如今收緊的政策與兩國之間的敵意，導致無中國政府背景的獨立資本企業，都選擇暫時不投資美國，這對需要中國資源的美國初創公司來說是不利消息。」

美加大投資審查　中美買家同添疑慮

業務涉及處理中美間投資併購及知識產權交易的美國高格利華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胡濱認為，這給市場帶來的寒蟬效應是非常明顯的。審查加大了交易的不確定性，交易時間和成本相應提高，導致中美間投資併購與技術轉讓的交易數量下降。美國賣家在同等條件選項下，不會優先選擇來自外國尤其是中國的買家。

至於中國買家，由於擔心審查所帶來的時間、費用及不確定性，也將眼光投向歐洲市場。而華為孟晚舟事件，亦引發中國投資者憂慮針對企業高管個人的行動，胡濱透露，一家中國大型私營企業突然取消原定在美國收購技術與投資的計劃，避免當上「出頭鳥」。